第(1/3)页 在暴室狭小的正堂里,热气仍然没有完全消散,但刺鼻的气味至少是消散了不少。 暴室啬夫许广汉有些失魂地坐在案前,他敞开着袍服,一边拿着陶杯喝酒,一边摇着蒲扇乘凉。 一口淡酒下肚,他那张光洁的脸,就犹如剥了皮的鹅蛋遇到了烹油一般,猛地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被酒辣到了,还是又想起了今日午间天子的突然来访时,说的那件事情。 暴室啬夫的品秩不过二百石,每月发的钱粮很少,不过三十斛粟罢了,折算下来不过二三千钱。 虽然家中只有一女,开销不算大,但时不时就要掏钱补贴刘病已那个竖子,家里的拙荆手又紧,所以余到许广汉身上的钱,就更是少得可怜了。 能喝酒的次数,本就不多。 今天开了特例,还是因为刘病已那竖子的事情。 想到那刘病已,许广汉不免就觉得有些头痛。 …… 那是几年前的一天,掖庭令张贺把刘病已送来了暴室,并嘱咐许广汉多多关照。 许广汉很快就得知了刘病已的真实身份,他在给自己的老师王式写信的时候,悄悄地将此事告诉自己的老师——王式,希望能得到一些建议。 但是未曾想,王式居然让许广汉牢牢地盯住刘病已,并且常向王式通报刘病已的事情。 师恩重如山,许广汉虽然有疑问,但是仍然照做了,每次给王式写信的时候,都会捎带提上几句刘病已的事情。 数月之前,王式的信再一次送了过来,信中居然让许广汉做好准备,替即将登基的昌邑王诛杀刘病已。 王式曾经是自己的授业恩师,故昌邑王曾经是自己的君上,而即将登基的小昌邑王更是自己的天子。 三重压力之下,许广汉不得不服从。 但是,许广汉心中有纠结啊。 如果这封信早来个几年,那么也就罢了;此刻来了,简直就是把他放在火上熬油。 因为刘病已那竖子着实招人喜欢,相处这几年,许广汉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儿子。 更让许广汉下不了决心的是,自己的独女许平君更是与刘病已暗生情愫,互送秋波了。 搞不好,两人早已经…… 虽然自己的夫人看不上刘病已的身世,但是许广汉知道,凭那竖子的狡诈机灵和自家女儿的烈性子,就算是他的夫人也是挡不住的。 如此一来,许广汉早已经和刘病已有了一份羁绊。 帮助天子诛杀刘病已,许广汉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但他一个刑余之人又能怎么办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