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他娘吃了一顿好肉,以前即使过年也闻不上肉味的,这回他娘可真高兴,她差点忘了肉的滋味儿了,他告诉娘,肉是老板赏他的。 大概是太久没吃肉了,一时不惯,娘还泻肚子泻得脸都白了。 自此以后,他的腰囊便常常无故出现银子。 【云空】 杀气从远远的北方传来,空中垂挂着厚重的怨气,使原本没啥人迹的官道变得更是阴晦,云空受不了沉重的怨气,忍不住便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听闻许多谣言,道是金人早在正月便取下辽国首都燕京了,辽国已经亡国了!那个从大宋开国以来的宿敌,大宋百余年来穷全国菁英之力以应对的契丹族,被后起之秀的女真族灭亡了! 辽国夹在宋、金之间,辽亡后,金国通往大宋再无障碍,深秋十月,金国两路大军从云中府出兵,浩浩荡荡的攻向大宋。鞑子们倒可真会挑日子,十月出兵,不就是选个寸草不生的严冬交战吗?真不知打的是哪门子主意。 孙武不就说了?“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司马法也说﹕“冬夏不兴师。”冬天粮草耗得多,运粮又不便,看来金人想急急打下大宋,所以才破釜沉舟,快快打完仗好回家去。 云空心中抱怨着,他手上的白布招子也不安分地在风中摇晃,竹竿上的两颗铜铃更是闹个不休,似乎责怪云空不该在这种天候到北方来,况且金人的大兵又正在后方,可随时是会送命的。 他是随着赤成子回到常山,确定通往洞天的入口如期开启后,才继续他的行旅的。 不想一路上遇上许多逃难的队伍、饥民的队伍,他一路避开这些危险的人群,打乱了南下的路程,阴错阳差竟来到太原府附近了。云空寻思着:此地应有渡口可以南渡的吧? 他和赤成子在常山脚下当初遇见岳飞的地方,等候了将近一个月,真的看见山壁上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像时,两人才放松了心情。待洞口完全开启,两人确定里面的景象跟当初出来时无二无别,便是离别的时候了。 赤成子在踏进洞天之前,回头向云空说:“如果你愿意,欢迎与我同行。” “我尚有尘缘未了。”云空摇头道。 “这无妨!”赤成子高兴地说,“我只要在里面等上一年,一年你不来,你大概永远就不会再来了。”因为那时候,人世已过了六十年了。 云空苦笑。 他突然想起庄子。 庄子曾说,夏天的虫,无法向它说明何谓“冰”,因为它未到冬天就死了……个人生死个人了,赤成子无法领会他的心境。庄子也说人生短促,一如阳光穿过缝隙,所谓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只是忽然。 赤成子进入洞天后,外间尘世的事对他而言,就只不过是一个接一个的忽然了。 眼前出现一座府城,打断了云空的思绪,他看见大城,顿时放下心头大石,忖着:那便是太原府了吧? 云空穿过城外的许多户人家,才抵达城门,只见守门的士兵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大概还不知道事态危急呢!或许金人伐宋之说不过是空穴来风,云空信以为真了? 守门的正眼也不瞧他一眼,但云空还是迎上去了:“敢问大哥,这城里何处有道观呢?” 守卒上下打量了他一会,才问道:“道长,打哪儿来的?” “从开封来的。”其实云空明明从东方来,要南下去京城开封府,却莫名的编说从西边来,大概是下意识的不想被问及北方的情况吧。 “你问道观么?当今道君皇帝治下,太原府里处处是道观,你再打听打听吧。”皇上自封道教教主,道教一片兴旺,当然不愁没道观。 云空谢过了,缓缓步入城门,一进门便拥来一派太平气象,压根儿不见军情紧张的气氛。 但云空心里仍然十分不安。 张铁桥所预言的“大宋必亡”,似乎越来越迫近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