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受制于人 粮价贼贵-《明末的王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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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徐老我必须要保住。”王朴摸了摸手里的砚台,这是徐光启在暗示,他欲用完善的墨家典籍来换满门性命。权衡利弊,王朴还是更看重墨家典籍,为了重建墨家必须去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们如何救呢。”

    “你说锦衣卫为何要放徐高走呢,他们明明已经把人截下了,又给放了,不对劲。”王朴拧眉咬唇,苦惑道。

    “这是一个试探吧,朝廷是想看看我们与徐家的交情是真,还是假。”

    “对,对啊。”王朴立马恍然大悟道,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若交情真,那徐家就会成为我们的人质,朝廷可用他们来要挟我们,逼我们听调。”林昌兴眯起双眼,暗暗叹气道,如此一来神甲营就要受制于人,为明廷流血耗命,他这个东家还是太嫩了,妇人之仁,竖子不足与谋啊。怪不得那位顾家的家主不看好王朴,刻意与神甲营疏远,但是林昌兴依旧还想留在王朴身边辅佐,毕竟王朴还很年轻,人这一辈子要有历练,磨砺心性,才能变为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英明人主。

    “哎呀,如此看来,坏就坏在我没有政治天赋啊,当初候恂来蓟州,我们太听话,不该的,这给了朝廷一个错觉,徐老可以被取代,徐老和候恂虽然都为东林党,但是徐老向着我们多些,候恂多半是跟崇祯一条心无疑的,所以崇祯想用候恂取代徐老,只是他还不敢过分激怒我,于是就有这次试探。”王朴对这些政争实在不是很有感觉,总是先愚不可及,后又悔恨不已。

    “真要如此,那朝廷中还是有些能人啊,会是谁呢,此辈是否该找出来,宰了他。”林昌兴作了个横切的手势,不知为何这个书生最近性情殊变,胆大妄为以极。

    “不必了,钱谦益说过,聪明人到处都是,是杀不完的。”王朴摇头否决道,崇祯身边的宠臣,例如周延儒,温体仁等皆可见诸于史书,若是随意暗杀他们,且不说是否会糟来报复,还会扰乱历史,他身为穿越者的优势就是粗知历史,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随意干涉历史。

    “那东家打算如何应对。”林昌兴问道,他瞟了一眼王朴手里那块砚台,若有所思。

    “呵呵,有两个选项,全军回兵蓟州,在城下大闹他一场。”王朴咧嘴一笑道,他粗知历史,渐渐心有所悟,崇祯这倒霉孩子生性欺软怕硬,对忠贞不渝的臣子杀伐果断,对跋扈佞臣却又百般忍让,学忠臣只有速死,学奸臣才能有活路。

    “那其二呢。”林昌兴不置可否,因问道。

    “派一支小队乔装一番潜回京师,这正是徐老的主张。”

    “不妥,徐老当时并不敢说真话,这不是他的本意。”

    “是否本意,我们揣测而已,这样吧两件事同时做。”王朴下了决断,林昌兴见此也无话可说。

    蝗灾俞十日,麦地只见麦杆,荒疏见地皮若土地生了癞子,苦民绝望而四散奔逃,但是他们前脚走,蝗虫身后撵,沿路州县也尽遭了灾,乞食绝然无望,途中贼匪肆孽,口粮皆被夺了去,断了活路成饿殍。

    留下来的村民不出门跋涉,不多的口粮经吃了些,倒多活了几日,狄四一家抢收地里的未熟麦子共约十斗,他是李家的佃农,且李家今年免了租子,这十斗未熟麦子虽难下咽却能果腹,取其中两斗送去里长家充作半年的三饷。却遭里长赶了出门,言麦子不熟,官府可不收,狄四晓得厉害,魂不守舍回家去,熬心拖了两日,里长就上门来训斥他,言不缴皇税死路一条,进了县里班房少有能活命,且还要零零碎碎受罪,狄四恐极,想着饿死也比进班房强,只好找县里粮铺将仅有的十斗未熟麦子换成两斗陈麦子,这才纳完今年的皇税。

    如此一来,家里可就断了粮,外面的野地光秃秃都不见一片叶子,哪怕树皮都叫虫子啃了去,唯独观音土可寻得,可狄四宁饿死也不要吃那东西,他的爹娘就是因食观音土而毙,那死法太渗人,不如与妻子儿女们齐齐在床榻上躺着等死,躺了很久很久,夜昼往返轮转,只迷迷糊糊记得前后起来喝过好多瓢水,起先尿还有骚臭味,后来尿就清撤如水。

    “狄小四,你在家吗,喂,回个话。”傍晚时分有人扣门,大约是周围人烟寥落惯了,扣门声划破寂寥,将屋里几人都唬了清醒。

    “谁,谁啊。”狄四扯开嗓子回了一句,口出绝不洪亮,却闹起耳鸣来了,手撑塌角,支起半个身子抬头一望,就周身遍处酸疼,眼神倒还好,窗纸破烂,就见一黑乎乎人脸挂那上面,隔着窗花也能认得,是邻村的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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