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等到无关人员出去之后,何喜文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按规矩,饮了单刀独马阵,就表示要么愿意协助救人,要么就同意放人。 何喜文饮了杯中茶之后,略微思考了一下才缓缓说道:“鄚公子应当是为了魏日坤来的吧,你是贵人,何苦来掺和我们这些江湖人的恩怨?” 鄚子布苦笑一声,伸手牵了牵身上的织金锦曳撒,“亡国之人,哪里谈得上贵字,除了身上这件衣裳,河仙鄚家已经是水中浮萍,空中流云了。 有朝一日,就是死了都不知该道魂归何处啊!” 一席话,只让屋中众人都沉默了。 半晌,何喜文翕动了两下嘴唇,终是没忍住长叹一声,“鄚公子还能有这身故国衣冠,河仙尚是落脚之地。 不似我等困居大陆深处,就是连头顶这三千烦恼丝都留不住。” 说罢,何喜文在摸着辫子狠狠的一抓,刺啦的一声,阴阳头大辫子直接就被扯了下来,一个大大的光头出现在了鄚子布眼中。 看到何喜文这么做,黄忠仝等人也同样取下了头顶的辫子,原来全是假发,这些人清一水的光头。 鄚子布大为惊喜,这些人能在留发不留头的时代,冒险剃光头戴假发,可见对满清有多不满。 “陈公后人,还有多少记得祖上的志气?”何喜文继续问道,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洪门天地会的死穴。 祖先入会的时候,是真的存着要保留火种,以待未来的意思。 那句著名的‘红旗飘飘,英雄尽招,海外天子,来复大明。’就是明证。 这个海外,不是指来自南洋、西洋,而是崖山蹈海的那个海,因为驱逐蒙元再兴汉家的洪武大帝外祖父,就是来自崖山海战的幸存者。 这是不肯臣虏的祖辈在绝望中,期待的另一位洪武大帝出现的微弱希冀。 可是,祖先有这样的期望,但随着满清不同蒙元的高超统治手段,包括洪门后人在内,基本上所有人都选择了苟活下去。 这无可厚非,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在无边的黑暗中盲目牺牲自己。 只是对于洪门内部来说,祖先的遗志,更是他们融入新生活的枷锁。 所以这些人中,大多数洪门后人就已经不把这些秘密往下一代传了,或者知道这个秘密却当做不存在。 比如陈上川的儿子,鄚子布的舅父陈大定,他就选择了遗忘,甚至希望回到高州老家去养老。 鄚子布前身也是一样,他能知晓这些秘密,不过是因为他这身武艺是传承自天地会的明之遗民,拜师学艺的时候被逼着喝过雄黄鸡血酒,入过会而已。 是以,鄚子布长叹一声,“祖先英雄,子孙未必是好汉。 嘉定陈家还记得祖先遗志,明白驱逐鞑虏四个字含义的,已经寥寥无几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