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迫近-《我的隱身戰斗姬》
江禪機在北極圈內沒有多作停留,與花崗巖少校喝完那瓶酒之后就告辭了。
雖然他只喝了不到一杯,剩下的全是少校喝的,但依然喝得頭暈腦脹,甚至都記不太清自己說了什么,反而是少校格外的冷靜,仿佛這高度酒對她來說是白開水一樣,即使聽了他的故事,也未動聲色,或者可能是光線昏暗,她動了聲色但沒有被他發現,但總之她沒有任何特別的表示,僅僅只在酒瓶見底之后提醒他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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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禪機從她的話里已經感受到她的決心和意志,惋惜的同時也對她多了一份敬意,她是真的做好了戰死在秘密戰場上的準備,也許在某次酗酒之后于睡夢中悄然離世對她來說可能是更好的結局……但是沒辦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要堅持的東西,他也只能尊重她的選擇了。
“啊,對了,跟將軍說一聲,如果她有一天還會回來,到我的墳前時千萬不要帶花,要帶什么你應該懂。”這是她在他隱身離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江禪機沉默著不知道說什么好,最終只是揮了揮手,帶走了空酒瓶,可惜最后還是沒能看清少校的表情,但他猜想一定是如鋼鐵般堅毅。
離開時已是深夜,周圍幾百里全是鳥不拉屎的荒野,一口氣飛回去不現實,他干脆飛了幾個小時,在天亮前抵達尹芙那間木屋,在里面寄宿了一夜——自從父母搬離這里,雖然臨走前在窗框邊留下了鑰匙,以供有需要的人進屋休息或者避難,但幾個月過去,鑰匙還是原封不動地放在窗框上,可見這里真是荒涼到一定程度了,怪不得尹芙選擇這里定居了很久。
第二天他返回學校,單獨找到帕辛科娃,把少校最后的話轉述給她。
“我可以理解她。”帕辛科娃微嘆,“要不是……我本來也會做同樣的選擇,甚至是現在如果……算了,覆水難收。”
江禪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反正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生活還要繼續。
憶星的能力一直在提升,其實已經不能說是恢復能力,而應該是重建能力,她如今的空間傳送能力幾乎是另起爐灶,跟以前開啟“通道”的能力關聯不大了,自從邁過那道門檻之后,幾乎每幾天就有實質上的進步,現在她已經能將普通牛羊之類的動物實現安全傳送,理論上傳送人類也不是問題,而她的能力消耗與距離的相關性并不高,傳送出一百公里與傳送出一千公里,在黑石晶體的消耗上幾乎沒有差別,本質上是打開連接兩處空間的通道,這兩處空間的物理距離是近是遠都差不多。
江禪機覺得,沒必要再拖下去,她該面臨遲早要面臨的挑戰——去見一見實驗室里那幾具浮空燈籠的尸體,來測試她體內種蜂的反應。少數幾位知情者,都明白這項挑戰伴隨的風險,雖然那只是幾具殘缺的尸體,按理說不會激起種蜂的繁殖沖動,但這誰也說不好,就怕萬一,而且從另一方面說,如果種蜂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同樣也不是好事,這意味著憶星很難感應到遠在不知多少光年之外的異星上的浮空燈籠……不論如何,只要他們的計劃想進行下去,這項測試就遲早要做,而目前誰也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憶星也一直很想知道,上次在廢宅里被米奧在無意間激發能力之前,他曾經說過,光是恢復能力并不夠,還得需要她向馬里金娜一樣產生某種遙感能力才行,但當時沒有詳細說,這并不意味著她把這事給忘了,只是她現在更有耐心也更能沉得住氣,因為她知道該來的總會要來,該沉不住氣的反而應該是別人。
當有一天江禪機對她說,要讓她看一看某些極為特殊的東西時,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或者她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到學院長辦公桌上被布蒙著的幾個容器時,她還是產生了某種異樣的感覺,身體深處似乎產生了說不清的季動,預感到容器里的東西可能比她想的更特殊。
隨著蒙布被揭開,容器里泛黃的液體浸泡著的丑陋怪物映入她的眼簾,她的心臟勐烈地季動了一下……不對,似乎不是心臟,而是心臟旁邊的什么東西,就像是另一顆心臟在季動。
江禪機和學院長緊張地觀察著她的反應,萬一她有異動,為了全世界的安全,他就必須動手解決這個當初在他一意孤行之下而誕生的潛在威脅,好在即使她有異動,也不會立即就失控,他有時間解決問題,但不知道有沒有那個能力,畢竟已經失去了漂流瓶,而且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
憶星的臉色微變,可能是光線的原因,仿佛也被福爾馬林映得泛黃,哪怕她幾近完美的臉型也顯得很難看,但這并不能證明有異動,因為正常的女生看到這些東西同樣受不了,沒有吐在當場已經算很不錯了。
“憶星?你感覺怎么樣?”他試著問道。
她臉色依然很難看,對他的問話沒有什么反應,眼睛像是著了魔似的,死死盯著它們的尸體,他稍微提高音量也無濟于事,直到他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在他的手指接觸她肩膀的剎那,她像是觸電般渾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隨即大汗淋漓,眼神空洞中帶著一絲驚恐。
“你怎么樣?剛才喊你沒有反應。”江禪機愈發擔憂地問道。
憶星緊張地吞咽著唾沫,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帶著顯而易見的后怕說道:“什么?發生什么事了?我剛才好像是不小心睡著了,做了一個好可怕好可怕的噩夢……”
“什么樣的噩夢?”他追問。
她正待解釋,眼神再次落到福爾馬林液體里的尸體之上,剛才頭腦中浮現的畫面變得更清晰了,似夢又非夢,仿佛很遙遠又很真實,那真的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