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刘敬带着冒顿单于与大阏氏的回礼,返回汉地的路径,还是顺着出关时的老路,从草原腹心直奔雁门关。 来时方是夏日,山青草绿,流水潺潺,此刻返程,目之所及皆是灰白苍茫的草原,一块块斑驳地覆着残雪,萧瑟孤寂。 但他不负众望完成重任,归心似箭,心境自然大大不同,竟不觉苍凉,只觉得天高地阔,肉身无比渺小,山高水长,未来大有可为。 车队日夜兼程,不知疾驰了几日几夜,终于可以远远瞧见燕地起伏的山峦了,那是家的方向。 而雁门关敌楼上的戍卒,亦是眼尖,在朦胧的晨光中,发现了这支缓缓出现在天边,由远及近的小股车队。 负责的侯官格外激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城墙里侧的障城,叫醒了还尚在美梦中的雁门太守陈圂(huan)。 朝廷已传命各边塞,出使匈奴的使者随时会归来,汉匈绵长的边境线上,数不清的戍守官兵们都在翘首以待。 而陈圂直觉刘敬一行将会沿出塞的原路返回,索性搬着铺盖卷,直接住进了设在障城中的都尉府里。 待他激动地趿拉着鞋履、气喘吁吁奔到城门口时,恰赶上车队井井有条地进城。 陈圂略带迟疑地把骑在马上的人挨个审视了遍,好不容易认出了刘敬,一把揪住他,把他连滚带爬地薅下马来,笑着骂道, “短短小半年不见,你咋变成了这副模样! 若你再不回来,老子就要上报朝廷,派人入大漠,去寻你的尸首了!” “若是真有什么不测,尸首早切碎了喂了狼,哪里还找得回来。” 刘敬看上去又黑又壮,双颊粗糙脱皮,还泛着不正常的红,出发时潇洒文雅的儒士形象荡然无存,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难怪陈圂险些认不出来。 而他的嗓子,也被一路上的寒风吹得喑哑,说起话来呜噜呜噜的,几乎听不见。 一旁马上的聂叁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眨巴着小眼睛,贼兮兮地笑。 陈圂向他俩身后的车队瞅去,赫然看到几十匹鬃毛曳地、威风凛凛的骏马夹杂其中,大惊道, “你小子有本事啊,连胡马也被你搞回来了? 这看起来像是大宛良驹与匈奴马的混种啊。” “哼,空欢喜一场,” 刘敬没好气地说, “你到马屁股后面去仔细瞅瞅,每一匹都是骟过的。 第(1/3)页